夜莺与玫瑰（林徽因译）

夜莺玫瑰

王尔德 著 林徽 译

说采红玫瑰便跳舞青年学生哭着说花园里朵红玫瑰？

夜莺橡树巢中听见叶丛里外心中诧异

青年哭道园中没红玫瑰秀眼里满含着泪珠呀幸福倒着区区东西古圣贤书已读完哲学玄秘已彻悟然求朵红玫瑰生活便样难堪

夜莺叹道真情竟里前认识夜夜歌唱：夜夜桩桩事告诉星辰见着头发黑风信子花嘴唇红切盼玫瑰挚情已脸色憔悴烦恼已眉端引着痕迹

青年低声语：王子晚宴会跳舞爱会采红玫瑰跳舞直天明采红玫瑰抱怀里头肩枕着手手中握着园里没红玫瑰寂寞坐着前走理睬心粉碎

真真情夜莺说着歌唱尝受苦楚：乐悲痛爱’果然件非常东西翡翠珍重玛瑙更宝贵珍珠榴石买黄金作代价市出卖商贩卖东西

青年说：乐师乐坛弹弄丝竹爱着弦琴音节舞蹈舞翩翩莲步着华服少年会艳羡围着跳舞没采红玫瑰扑倒草里两手掩着脸哭泣

绿色壁虎说什哭泣？说完竖起尾巴前跑

蝴蝶正追着阳光飞舞问说唉？金盏花邻居低声探问唉？夜莺说着朵红玫瑰哭泣

道着朵红玫瑰真笑话壁虎刻薄笑

然夜莺解青年烦恼里秘密静坐橡树枝细想爱玄妙

忽然张起棕色双翼天飞穿树林影子般影子般飞出花园

草中站着株艳美玫瑰树见树前飞落枝枝头

道朵鲜红玫瑰唱婉转歌

树摇头

玫瑰白树回答白海涛泡沫白山颠雪请古日晷旁找兄弟者应求

夜莺飞日晷旁边丛玫瑰

道朵鲜红玫瑰唱醉歌

树摇头

玫瑰黄树回答黄琥珀座鱼神头发黄割草未割前金水仙请边青年窗找兄弟者应求

夜莺飞青年窗丛玫瑰

旧道朵鲜红玫瑰唱甜美歌

树摇头

树回答道玫瑰红红白鸽脚趾红果海底岩扇动珊瑚严冬已冻僵血脉寒霜已啮伤萌芽暴风已断枝干年开

夜莺央告说朵红玫瑰够朵红玫瑰请问甚法子没？

树答道法子太怕敢告诉 告诉吧夜莺勇敢说怕

树说道朵红玫瑰需月色里音乐制成然心血染需胸口顶着根尖刺歌唱需整夜歌唱刺需刺入心头生命血液流心房里变成

夜莺叹道死买朵红玫瑰代价真谁生命宝贵坐青郁森林里太阳黄金车里月亮白珠辇驰骋真桩乐事山楂化味真香山谷里吊钟花山坡野草真美然爱’生命更贵鸟心心？

忽然张起棕色双翼天飞穿花园影子般荡出树林子

青年旧僵卧草方离方副秀眼里泪珠没干

夜莺喊道高兴吧快乐吧采朵红玫瑰月歌音制成求报酬仅做真挚情哲理智爱更慧权力雄爱更伟焰光色彩爱双翅烈火颜色爱躯干蜜口唇兰吐气

青年草里抬头侧耳静听懂夜莺说话晓书讲切

橡树懂觉悲伤极爱怜枝结巢夜莺轻声说道：唱首歌听罢离感限寂寥

夜莺橡树歌唱恋音调银瓶里涌溢水浪般清越唱罢时青年站起身衣袋里抽出日记薄支笔面走出树林面语道：夜莺确姿态否认感情？怕没实许美术家般仪式没诚心必肯牺牲想非音乐谁知道艺术然总须承认醉歌喉惜种歌音意义毫实回室中躺草垫床想念爱片时睡

月亮升天空放出光艳时夜莺玫瑰枝边胸口插刺胸前插着尖刺整夜歌唱晶莹月亮倚云边静听整夜啭着歌喉刺越插越深生命血液渐渐溢先歌颂稚男幼女心胸里爱恋诞生玫瑰顶尖枝结苞卓绝玫瑰蕾歌首连着首唱花瓣片着片开起先瓣黯淡河罩着薄雾——黯淡晨曦交际银灰似曙光翅翼枝玫瑰蕾映银镜里玫瑰影子池塘玫瑰化身树催迫着夜莺紧插枝刺

紧刺夜莺树连声唤然玫瑰没开成晓光闯 夜莺越紧插入尖刺越扬声唱歌回歌颂男子女子性灵里烈情诞生玫瑰瓣生层娇嫩红晕初吻新娘时新郎绛颊刺未插夜莺心房花心尚留着白色夜莺心血染成玫瑰花心树复催迫着夜莺紧插枝刺

紧刺夜莺树连声唤然玫瑰没开成晓光闯 夜莺紧紧插入枝刺刺居然插入心种奇痛穿全身挚爱冢中朽爱情卓绝玫瑰变作鲜红东方天色花外瓣红烈火花心赤绛玉

夜莺声音越唱越模糊双翅拍动起眼起层薄膜歌声模糊觉喉间哽咽放出末次歌声白色残月听见忘记天晓挂空中停着玫瑰听见凝神战栗着清冷晓风里瓣瓣开放回音歌声领入山坡紫洞牧童梦里惊醒歌声流河边苇丛中苇叶信息传海树道玫瑰已制成然夜莺回答已躺乱草里死刺插心头 日午时青年开窗外



道怪事真难遇幸运朵红玫瑰样玫瑰生没见样美红定繁长拉丁名字说着便俯身折花戴帽子跑教授家手里拈着红玫瑰教授女正坐门前卷轴蓝色绸子狗伏脚前青年道说采红玫瑰便跳舞里朵全世界珍贵红玫瑰插胸前舞时候花便告诉样爱 女郎皱着眉头答说怕花配衣裳臣侄子送许珠宝首饰知道珠宝花草贵重

青年怒道敢说情义便玫瑰掷街心掉车辙里车轮轧女郎说情义？告诉吧实礼况底谁？学生文臣侄子鞋银扣没说着站起身走回房

青年走着语道爱傻呀远伦理学般实告诉非空中楼阁实际会发生缥缈虚信事件现世界里存首实东西回哲学玄学书吧 回房中取出笨重满堆着尘土书埋头细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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